昏暗暗夜色中,他的双眼恢复既往那般的精光四射,灼灼地看着她。
揽她入怀……深深的……深深的……揽她入怀……两个人,陷入混沌未开的天与地。
……
缘起街头,寻欢巷末,星晓院内。
夏夜虫鸣,张玄真独自一人在屋中掌灯看着那几页流光凝香笺,低头不语。程妙音慢慢从身后走来。搂住张玄真腰际,说道:“看来夫君还是介意的,对不对?”
张玄真尴尬一笑,赶忙道:“我有何介意?你我夫妻近两百年,有阴阳和合诀,便知对方心意……”
程妙音抬手轻捂张玄真的嘴,婉约说道:“你我阴阳相合,情义心知,但我就是不想让夫君有一丝一毫不悦的……”
张玄真道:“娘子又无错,我有何不悦?今日……是为夫不对……不该说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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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妙音声音愈发低了下去:“总之我就是不想让夫君不开心……”
张玄真猛然一回头,将程妙音抱在怀中说道:“我怎会不开心?”这回头一抱,才发现程妙音薄纱透体,全身只有一件如月辉轻盈的薄纱罩体,只有一层烟云般的罗纱……
隔着薄纱,便感觉到丝滑温软,娇婉柔滑的玉体肌肤。
程妙音摘下头上的步摇,雾鬓风鬟,步蹙香裀,将自己沉沉坠在张玄真臂弯怀中,头依肩胛,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的夫君,仿佛他们从出生,就是长在一起的,从未分开过。
她用自己的体温与他的爱欲共舞缠绵,玉体谭口,相依相摩,月华吞吐,夜露翕张。她的眼中闪动娇艳的火苗,“我的夫啊……我的人和我的心,总是你一人的,天上地下,今世来生,都是你一人的……妾身怎会负你,又怎舍得负你—— 我的夫啊,我是你娇柔的妻,我只能用我温存的索欢,浇灭你心头嫉妒的火——”
五更蜂,狂蝶浪,一夜癫狂极乐,贪欢未央,张玄真在她的怀中百骸皆融。
两处缠绵,两人癫狂,却只为同一个女子……
……
太守府唐玉郎的屋中。他看着桌上已经被送走的流光凝香笺,心中暗道:“流光情笺已经送出,埋怨思晴也无益。”唐玉郎鼓起勇气,心存侥幸,既然那片流光凝香笺当中约了程妙音在花曲唱琴楼见面,唐玉郎总想去那里等一等。等得来,等不来,结果不重要,他只是想去等一等。
唐玉郎转身去偷了家中太守府的令牌。即便现下封城,有了太守府的特权令牌,唐玉郎也不怕门外差人拿捕。马蹄声太响,容易惊动他人,唐玉郎这次出门便是只身驾遁光,贴地疾飞至楼前。此时的花曲唱琴楼门窗紧闭,空无一人。想是因为封城,半月以来都不做生意了。唐玉郎找了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来,幻想着程妙音收到他的情笺,会来赴约。这一等就是一整日,至太阳落山,唐玉郎也没有见到人影。
待唐玉郎回到府中时,细雨绵绵落下,噼噼啪啪雨打树叶。唐玉郎身上犹如背着千斤之担,弯腰驼背,没了往日风采,双眼满是失望倦怠之色。
回屋只有执事丫鬟思雨在。思晴不知去了哪里,唐玉郎也懒得问,坐在桌边,任凭思雨过来摆弄他,给他换掉湿掉的衣服。唐玉郎转身,取过流光凝香笺,案前提笔写道——
初见如昨杨柳醉。下马转身,惊睹倾国美。我欲伴卿同百岁,许多愁绪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