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粗或细。
众所周知,雷击高处。
老妖一时不察,就吃了这亏。
飞升境的气机本就强盛,老妖还笔挺挺杵在山巅,——跟一枚钢针似的!但有雷降,循着气机就找过来了,不先劈他劈谁?几十雷都算少的。
话说这一通雷下来,搁谁谁不迷糊?不过好歹是人仙级,老妖不久便幡然醒转,冷不丁想起被自己遣散的妖子妖孙,顿时痛心疾首,呜呼哀叹:“人算不如天算,一失足成千古恨哪。是我!——是祖爷我害了你们。”
殊不知眼下遭此无妄之灾的,岂止分赴八方的二十三部妖族?
观战既久的各路看客。
一路西窜的玄阴宗。
各地高悬的画屏。
那参天的建木!
高耸的独峰。
……
凡此种种无一例外,猝不及防之下全受雷暴殃及。由此显见,站得高不只摔得重,也极易遭雷劈。
个中老怪与妖王勉强能应付一时半会儿,却也要脱层皮,耗去差不多半条命。丹境的下场则不一而足,轻者非残即伤,重者死无全尸。
最可怜悯的,还属丹境以下的二十三路妖兵妖将。
雷暴一起,各部所驾云头即被劈散。众妖脚下无物衬托,随即跌落高空。除了那些被自家大王或头领所救的,余众要么被劈成肉屑乃至齑粉,要么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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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二十三部妖众十不存一的惨状迥然不同,白灵寨前前后后竟未损失一兵一卒。
早先被围时,全寨上下坚守不出,且为了便于就地藏身,也没有谁腾起高空;最要紧的还在于,当先一拨雷全被老妖招了去,远近可见。
胡离与姥姥见状警醒,即时响应,乘着老妖挨劈的间隙,一边联手催动八卦云光帕将寨子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边招呼寨中老小入洞避雷,有惊无险保得全寨安康。
——事后回顾,就很有因祸得福那味儿!
然则当下祸乱方起,二人万不敢稍怠,哪怕无从窥探战况,但即便用脚趾头想也足可推知:真仙斗法势必愈演愈烈,绝非一时三刻能止。
如其所料,却说一物降一物,那龙虎扇为定风法螺所克,太清道人不得不另取拂尘在手。
上清道人如前挥动如意。
玉清道人还将诛仙剑连连斩击。
步步交加你来我往,仙翁不无近忧,未及数合,寻隙自思:“天衣一动,只怕我徒有招架之功。必要想个法子,免教他三个借用阵力。”遂将长袖接连挥舞,示意罢手,曰:“慢来、慢来。三位仙友且听我劝。”
“你有何说?”太清道人疑道。
“我观此间气象,天命料非三友门庭,不过仙界后院。”
“是如何,”上清道人双目骤缩,“不是又如何?”
“三位仙友不感念好生之德,也可怜牛马之苦。”仙翁侃侃而谈,“你我四人如若敞开手脚,必致生灵涂炭,于我全无痛痒,却毁了你辈根基。就不怕上头怪罪?”
“你待怎地?”玉清子眸珠急转。
“莫如往天外相争。”
“嘟儿!——好精一老贼。”
“解开天衣,岂不任尔走脱?”
“险就着了你的道。”
“我三人筹谋多时,好不容易将计就计请你入瓮,自是不死不休,决不会纵虎归山。”上清道人言之凿凿,“依我看,你就是惧我天衣阵力。”
“牛马不服管脚,就该驯驯,好教它知晓天意,顺天应命。”太清道人面色凛然,“再说这点家底我等还赔得起,不劳费心。”
“无量寿福。”仙翁笑道,“既如此,休怪老朽不再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