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她也曾这样愤怒过,不,比现在要愤怒得多,那个时候,她恨不得把那一对父母撕了
“怕是想着别人家把孩子养大了,要回去养老,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乔老头哼了一声。
“镰儿,爷知道你本事大,可这样的人家不必理会。你知道,不时就有人贩子到村外溜达,你的几位伯伯和你娘小时候,我们是半点也不敢让他们离开我们的视线,去农田干活也要背着去,放在田边,去山上砍柴,用布兜起来挂在面前,等到大的长大了,就管小的,一发现有不对劲,吆喝起来,全村都会来帮忙。”
“生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除非是那种特别不长心的父母,一般不会丢孩子,丢的,说不定也是故意的,被哪家捡走去养,知道得清清楚楚,养大了,就来要回去。”
乔老太义愤填膺:“有的怕被找回去麻烦,还专门挑远的地方扔,你不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可是你家里的底细,有几口人,又是做的啥营生,他们倒是清清楚楚。”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二十八年前的冬天,天蒙蒙亮,她在北山的山脚下看到一个浑身发紫的孩子,那孩子眼睛乌黑澄澈,可爱极了,可已经被冻得神采涣散,不剩下几丝气儿。
那时,她才刚刚生下老三一年,抱起这个孩子,只觉得心都要碎掉。
站在寒冬腊月里,她指天骂地,把孩子的家人痛骂了一顿。
等到骂累了,骂不动了,她才把孩子抱回家,用自己的母乳哺育,一口一口喂大。
看乔家二老的反应,乔镰儿更进一步确定,乔云妮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
要不是有这个经历,又怎么会这般生气呢。
乔云妮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好在被乔家二老捡走,得到了另一对父母的爱。
“爷,奶,你们听我说。”乔镰儿道:“那家人姓楚,家住越州城中心大街后的望陇坊,女儿不是他们扔的,也不是他们没有用心看好孩子,是半夜仇家潜入,把孩子带走,扔到了几百里之外。”
二老对视一眼,眼里闪过惊骇之色。
“这么多年来,楚家为了找女儿,把家财都散尽,楚老爷子原本在州府职位不低,大有前程,可是因为女儿的丢失分神,导致职务屡屡出现失误,连降几级,到现在职位卑微,门庭衰落。”
“再这样下去,楚老爷子就要被免职,到时候,二老无依无靠,百年之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家二老没想到,那家人丢失女儿,背后是这样的血泪。
这些年来,不敢想象他们是怎样的煎熬,怕是一天天数着日子过的。
仇家就是要看他们痛苦,目的达到了,这就是所谓的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