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魔法的理解在蒂薇儿和利米特的混合指导下飞速进展,可对人心,埃斯特还不算是了如指掌,不过她认为这难不倒她,在如此多次的轮回中她学到的最宝贵的事物就是耐心。
“你们了解现在的情况吗?”
埃斯特没有直接表现自己的担忧,她谨慎地提问并思索着这个王女的事。
“当然!而且我敢打赌我比你更了解现状。”
阿库娅愤慨地吼了,不知道是在为什么着急,她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阿库娅这样的行为让埃斯特记起最初几次轮回,在歪打正着和利米特他们重逢之前,埃斯特也以锻炼剑术为目的,凡事遇见人都用战斗来‘沟通’。
这不仅仅能让埃斯特在混乱中重拾自信,更让埃斯特自我麻痹,让她相信自己不是陷入了名为‘永恒’的泥潭。
可在剑术和御气这方面、在实战中,埃斯特已经在卡比多训练并走到了尽头,再要提升就只剩下对某人进行‘分析’、‘攻略’式的针对性训练,所以前几次轮回几乎没有给埃斯特带来任何提升。
“拔剑吧埃斯特!”
“你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啊。”
埃斯特毫不介意阿库娅的挑衅,她也用虎口托住了背后的剑柄。
“对我而言,你才是那个小屁孩好吧.....岁数最小的是你!我都已经强到可以打败剑帝了,你呢?让我看看你这么多次轮回变强到了什么地步!”
阿库娅逞强地笑了,她身上的气息被调动起来,那几乎是炫耀自己现在有多强一样。
见到阿库娅那堪比天帝的庞大气息,埃斯特则是重回冷漠的表情,阿库娅能变得如此强大难免让埃斯特担心;是不是她和幻帝已经接触过了。
“所以我才说你还是小孩儿!”
埃斯特只好迎合阿库娅的邀约,将魔力和信念以特定的形式固着起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拔刀冲向对方。
·
安比吐出一团暖呼呼地白汽,看着从手中溜走的白息她感到寂寥,她抬脚一次又一次踏入厚重的雪堆,抬起魔帝留下的心脏她思绪万千,记起利米特的话她难免心生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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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比恍然大悟,又一次记起那魔法的联系,就如同这一次轮回自己的成功与利米特再一次相拥的原因,利米特每一次被魔帝给引诱向对这个世界的仇恨的缘由,这一切都是想象力的责任。
说的简单些就是,对于利米特而言,这个世界是好还是坏,和他见面的第一个人很大程度决定了他对待这个世界的印象。
她同时也知道,自己一定这样考虑很久很久了,可始终都没有能将这份心情传达给利米特。
白雪皑皑之上还要更加闪亮发光的漂亮银龙振翼落下,强风卷起安比的粉发拍打她的脸颊。
它是坎迪吧,安比认出了这只妹控银龙来,身为双子的他们化为龙形最大的差别就是脸上的裂痕了,而这只银龙脸上有着明显的伤疤。
安比依旧无法与他进行沟通,对于安比的质问,坎迪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攻击。
在累积了多少次的轮回中坎迪得出了怎么样崭新的观点,这简直是在问她,假如一个人经历了几十年的变化之后——他会变成怎么样的一个人?
哪怕精灵的时间观念再怎么样迟钝,安比也无法为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做任何的预言。
她只知道三十年之后利米特会老去,也许头发会挂上白丝,脸变得沧桑又充满皱纹。
而自己却可能还是这副模样,或者才刚刚开始发育起来,个子也许会比埃斯特还高,和利米特一样高(如果他不会因为变老缩水的话)。
想这种事也太悲哀了,尽管能够和利米特渡过那么漫长的时间会很幸福,但安比还是逃避着去想这件事。
安比逐渐厌倦了躲闪这银龙恼人的攻击,她用力甩动长杖招架住了那爪击,银龙察觉到敌意后吐出能够将一切冰封的极寒吐息。
“啊啊啊——!”
然而安比愤怒地从寒霜中一跃而出,那漆黑的法杖被她投出如同神罚一样贯穿了龙的身体,强大的气流由下至上带动整个风暴,天空忽然变得万里晴空将苍蓝的双眼照亮。
“哈米吉多顿.....”在最后将死的龙呼唤了这个名字,最后化为了血色的流体朝着远处飘去,安比知道,坎迪还会杀回来的。
大雪又开始飘起来,安比将魔帝的心脏收起,加快了脚步,一步一步跃起每一步都跨越几十米的距离。
世界被永恒给固定在这七天,人们在拥有了无限的当下之后,可以履行自己一切的愿望和欲望。
在轮回之中,一切的法律都变为一张废纸,人们超越了生死,便不再恐惧任何事物,也不敬畏任何事物。
‘反正我还有下一次!’高呼这样的诅咒,人们无所不为,随着混乱的加剧,人们几乎是被赶鸭子上岸一般地被迫行动着。
这一切都宛如一场洗礼,越是忠于自己欲望的人越是快速地游魂化,最终变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行尸走肉,直到化为一滩血水,被那伟大的律法给吸收为止都不停息。
安比觉得自己本来也该变成那样的怪物,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个对利米特执着到无药可救的笨蛋,可她并不会那样,她是魔法的一个例外。
圣女们是因为佛劳尔的特殊‘照顾’才失去了轮回中的记忆,而安比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共享这个世界对她的影响。
这是不会受到任何魔法影响的代价,用魔法实现的绝望与她无关,用魔法实现的爱与希望同样如此,魔法搭建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滋生的迷宫和血色的大地,深蓝的天空中悬挂那诡异的黄金魔法。
金色的河流从律法所在的高空降至大地,朝圣者们朝着那金色河流的尽头缓缓前进着。
尽管他们知道自己在有限的七天内根本不可能抵达目的地,活在魔法构成的世界,他们也无从确认那河流的尽头是否真实存在,又或者只是一个幻觉,可他们和安比一样,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前进着。
自家人死去的那一天起让安比不愿再同情他人,可随着和利米特相处,和利米特相处的人在一起相处,她如今又找回那同情心,便对那些人投以悲悯的眼光。
无限的轮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那些人选择将轮回拼接在一起麻痹自己,宛如一次又一次被迫重复的赛跑游戏,不过他们每一次都希望自己比之前走得更远。
可是这一切安比却感受不到,对于她而言,世界是忽然之间变成这样的,忽然间人们发了疯,忽然间一群人开始追逐那金色河流的源头,倒不如说那金色的太阳都是忽然间出现的,这一切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这一切也反应在阿库娅的表现上,她时不时就发生的变化让安比眼花缭乱,突然就变得好强,态度也会突然发生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一会儿又厌恶起利米特喊着要如何杀了他、凌辱他,一会儿又说果然世界上只有利米特对她好之类的巨婴发言,一会儿又如同贤者一样说着,自己只是渴求着自己对自己的释然,跟利米特毫无关系之类的古怪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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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关于轮回的看法,也是阿库娅告诉安比的,和阿库娅待在一起让安比感到割裂,安比时不时就会想要是利米特在就好了,也许阿库娅是中了什么幻术,利米特在就能给她解除了。
还是说其实是她得了什么相思病吗?安比记得自己有段时间的表现和阿库娅很像。
外界的一切都变得瞬息万变,于是安比只能转向自己的内心,考虑起自己内在世界的事。
阿库娅的变化让安比更加坚定自己必须要找到利米特的心情,尽管安比知道利米特也不一定能够解决这一切的问题,可安比现在只想要找到他,她要做的事没有变化,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模样。
利米特对于安比而言,是沙漠中的旅者梦寐以求的绿洲。
可是.....自己是不是和那些朝圣者一样,在做着无用功呢?
这也无所谓,毕竟对于旅者而言,哪怕是海市蜃楼,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前往,因为不这样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期待。
“.....”
安比止步,注意到阶梯这边发生过打斗的痕迹,锐利的剑气依旧留残留着致命的气息,路过的生者会被轻易四分五裂被夺走性命。
紧接着大教堂那里传来爆炸的巨响,那宏伟建筑的一部分裂开塌陷,安比没有迟疑,飞速地跨越剑气铸成的沟壑,朝着那边赶去。
“你们疯了吗——?!不要啊!!这样做你们比魔帝他们还要恶劣好吧!”卢瑟悲鸣着,祂狼狈地将魂魄转换器护好,从塌陷的废墟中艰难地爬出,克莱尔将祂牵起,并施加了治愈的恩赐。
望向这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圣洁少女,摸到了圣女的柔软小手感受着这恩赐的疗愈,卢瑟内心产生了一丝崇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