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吕相公体内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散。

这当然不是被完颜兀术打的，从头到尾完颜兀术的军队甚至于连前方列阵护持的殿前班直都没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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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吓的，吕相公自回归东京建制之后，亲历前线，什么阵仗没见过？

他是把自己熬的，生生的熬尽了自己的心血。

自从靖康二年年底，大宋光复真定府之后，吕相公就一直在真定府坐镇，到如今已经足足两年。

这两年的时间，除了大朝会或者国祀大典的时候他回东京几次，其余时候都是在真定府前线坐镇。

亲历兵事，赏罚分明，激励军心。乃至于那些战死士卒的饷银酬劳，他都会亲自送到军士家中。

因此御营大军上下军律极其严明，那些吃空饷、喝兵血的事儿被打压到极致，河北方面军更是严苛到了一定份上。

不然国战之时，为何人人奋不顾死？因为他们知道，便是战死了，自己挣的一切也不会被人贪墨了，家小总会有一份福泽保障的！

因为有吕相公在亲自看着呢！

吕相公并不怎么知兵，不过自从意识到赏罚分明的重要性之后，他就只盯着这一件事。做好了这一件事，已然威震两国。

完颜兀术最后一冲，要选他为目标，自然也是因为在如今宋廷的几位宰执相公中，对于前线众多军士而言，无论是宋还是金，这位吕相公的名气都是最大的！

坐镇大军是需要精力和体力的，两年在前线亲历兵事，吕相公的所有体力精力乃至于心血也彻底耗在了前线上。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历了靖康元年到靖康二年的剧变，曾经深受打击。耗了两年之后，却也真的是将心血给耗干了。

他毕生仅有一念，那便是助大宋光复燕云。如今眼看着天上地下，无论是龙君级的高端局战场，还是下方御营大军对金兵的凡人战场，大宋一方都是摧枯拉朽，全然大胜了。

经此一战，莫说是燕云之地，便是万里北国，大宋已然可以轻松收入囊中，完成天下一统。

意识到这一点，吕相公强撑着的一口气自然就松了下来。而这一口气一松，便是真正的油尽灯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