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练瑜伽的杨玉瑶和杨贵妃给裴徽带来的冲击

她如同掌控天地的神只,姿态优雅而充满掌控力地从那个惊心动魄的“轮式”中缓慢地、控制极其精微地收势。

那双修长而蕴藏着惊人力量的手臂在地面厚绒上稳定地支撑发力,将弯曲到极限的腰椎逐节、极其缓慢而稳定地伸展、复位,随着最后一个气流的沉稳呼出,她最终稳稳站定于云端般的地毯之上,动作轻灵得如同水鸟掠回静湖中心。

细密的汗水汇聚在她光洁饱满如同玉璧的额角,顺着鬓角被汗水浸透而紧贴的发丝轮廓缓缓下滑。

激烈运动后的热血奔腾,使得她胸口的起伏变得比以前更加明显饱满,那份因为体内血液高速流动而形成的健康的红晕,由内而外地透出莹白如雪的肌肤表层,如同胭脂渗透顶级宣纸,在光影的渲染下,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她那国母气度,反而将那张本就保养得宜、气质无双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足以令任何珠宝都黯然失色的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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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鹰隼,习惯性地扫过这片熟悉的、掌控感极强的领地空间。

当那道视线不期然地穿透几道光柱和迷蒙烟雾的间隙,扫过回廊阴影浓重的入口处,精准捕捉到那个身姿挺拔、穿着简素常服却难掩真龙之姿的熟悉身影时——那双洞察世事如见肺腑、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凤目中,瞬间涌现出无法掩饰、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纯粹而炙热的慈母温情!

那份光辉纯粹而耀眼,足以让天地为之动容!那是属于母亲守护自己骨肉时才会自然流泻的神性光辉!

但这层温煦如春日暖阳的光辉只在眼底闪耀了一个刹那!

如同被最沉重的铅云瞬间遮蔽了光芒,那份母亲看见爱子的纯粹喜悦,顷刻间便被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寒雾覆盖!

“徽儿?!”杨玉瑶那清润中依旧带着一丝运动后特有的、强自压制却依旧难以完全平复的微喘声音,如同暖玉碎冰般敲破这片极致静谧!

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一位母亲面对风雨欲来时的不安,“今日御前奏对……竟耽搁了如此之久?”

她一边疾声询问,极其自然地接过身边仿佛凭空出现般、训练有素的侍女迅速呈递上用银盘盛着的、刚刚以玫瑰汁和温水调制好的、冒着氤氲温热气息的软巾;

动作却依旧流畅优雅至极、毫无半分迟滞与惊惶,一边动作娴熟流畅地擦拭着鬓角、颈项上黏腻的汗水,视线灼灼地、甚至带着一丝不顾身份尊卑的审视,锁死在裴徽年轻却已隐隐刻上风霜痕迹的脸上。

“可是……蜀地平叛……又有不利?亦或是江南推行新法的那些人……又跳出来给你设置重重阻碍了?”

话语里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的浓稠担忧,仿佛在等待着那最终的、最坏消息的宣判。

“母后?是……徽儿……陛下来了!!”杨玉环的心弦在姐姐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猛地被无形利爪狠狠掐住!

她仿佛从一个空灵专注的冥想之境被一股巨力生生拖拽回冰冷污秽的现实深渊!

正在以全部心神维持的那极度消耗心力与体能的“舞王式”姿态瞬间崩塌!

紧绷稳定的核心力量与优雅向上的平衡链条断裂!

单腿支撑的身体,如同失去牵线控制的提偶木人,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完全失去重心,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厚软地毯之上!

她凭借着那长期习练舞蹈、练瑜伽所锻炼出的、远超常人的核心爆发力在失控前一瞬猛地收缩绷紧腰部背脊、沉下重心!

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在那最不堪的时间、最不堪的衣着状态下彻底摔倒。

随即,仿佛灵肉重新回归身体,才骤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身着的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那件仅着抹胸的、樱粉色短上衣毫无保留地暴露着肩颈和背部大片的莹白细腻肌肤!

紧身的长裤更是将腿部每一寸曲线纤毫毕现!

这装束在这绝对私密的瑜伽空间里尚可,但在一个外来的、一个成年男人的视线聚焦下,尤其这个男子,是当今天子!

是她的外甥!是她内心深处视若亲子、却不得不时刻保持距离以避免授人口实的对象!

巨大的惊惶如同寒冰瀑布,瞬间灌顶而下!

巨大的羞赧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攒刺!

红霞以惊人的速度、如同朝霞骤然点燃了黎明的天际,瞬间从她玲珑可爱的耳垂蔓延,迅速攀爬上纤细优雅的颈项,最终汹涌地晕染透那张倾国倾城、此刻却写满仓惶无措的绝世容颜!

那双原本盛满了迷惘的明眸,此刻全然被一种小动物被天敌锁定时才有的慌乱不安所占据!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被剥开所有伪装的狼狈与无助,玉手猛地探向旁边矮榻之上!

那里提前摆放着几件备用的轻薄丝质披肩——同样以珍稀物料织就,如同月华凝练而成。

她一把拽过那同样是樱粉色的薄纱披肩,手指甚至因巨大的屈辱感和难堪感而微微颤抖着,以近乎慌乱的、自我保护和掩耳盗铃般的速度动作,匆匆裹住了那细腻如玉的香肩和玲珑剔透的上半身曲线。

那动作幅度之仓促,泄露了她内心此刻如同狂风暴雨席卷后、残枝断叶遍地般的极端不自然!

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缩进一个小小的、安全的壳里去!

当她终于鼓起如同赴死般的微弱勇气,抬起那双此刻盈满了惊涛骇浪般混乱情绪——惊惶、羞赧、委屈、担忧、愧疚、自我厌弃、乃至绝望……无数沉重到足以击垮她的负面情感在这双眼睛的湖底疯狂搅动翻腾着——的美眸,望向那片阴影中如同山峦般沉默矗立、看不清真实面容的帝王身影时——

一声带着巨大颤音、如同深谷溪流在寒冻中裂开薄冰般破碎又清脆的、几乎要耗尽她全部力气的声音才从苍白的、死死咬出一个深痕的下唇间逸出:

“陛……陛下……”这一声称谓,尾音颤抖如同风中烛火,几乎细若蚊呐,那细微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得以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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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耗尽她最后一点生命之火燃起的微弱火焰!

这一声“陛下”,在裴徽听来,远比刚才母亲那饱含亲昵与担忧的“徽儿”二字,要尖锐冰冷上千万倍!如同最锋利的冰刃刺穿心脏!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称谓,那是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宝贝外甥与帝王之间划下的、一道冰寒彻骨的、泾渭分明的界限!

是冰冷的盔甲,是她此刻试图包裹住最后一点可怜自尊的壁垒,是她用以隔绝内心汹涌情感、避免给他——她最珍视的亲人——带来任何非议的最后保护壳!

但是!这刻意拉开的距离感的冰冷外衣之下,裴徽那超越时代的灵魂何其敏感!

他那从马嵬坡血雨腥风中艰难存活下来的小姨的灵魂何其透明!

他清晰地捕捉到那种被冰冷外衣强行压抑下去的、如同火山岩浆般滚烫的、深切的、无处诉说的委屈!

那份委屈如同泣血的杜鹃哀鸣,无声地刺破了厚厚的铠甲!

就在这言语无法承载其重量、千钧一发的心绪转换瞬息——

裴徽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直接、最迅猛、带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气势的反应!

他没有先回应母亲那沉甸甸的问话,大步走到两位绝世女子面前!

“母后!”他口中发出一声带着无限孺慕的呼唤,声音清朗柔和。

姿态对身为太后的母亲自然恭敬无比,身体却先行一步,那只稳定、干燥、如同承载社稷神器的右手已迅疾而轻柔地伸向母亲!

带着不容置疑的支撑力量,稳稳地扶住了母亲刚刚擦拭完额头汗珠、尚未完全从激烈运动余韵中抽离、随意抬起似乎正要整理鬓边的玉臂!

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充满安抚感。

随即!他身形以一种极细微却又迅捷到目力难及的幅度侧移!

那只刚刚稳稳扶住太后的手掌,已经带着足以撕碎一切虚伪枷锁的力道,化作一道坚定的暖流,如同巨龙牢牢锁住它的珍宝般,温柔却蕴含着绝对不容反抗的气势,牢牢地握住了杨玉环因高度紧张和猝不及防而微微发凉、甚至在方才仓促遮掩动作中已沁出一层薄汗的纤瘦右腕!

裴徽的掌心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截皓腕肌肤的细腻微凉、汗液的微薄粘腻湿润触感,以及顺着那纤细手腕传递而来的细微却无法掩饰的轻颤!如同被风雨摧折后努力挺直的娇嫩花枝的颤抖!

不是简单的肌肤相触!更不是上位者出于某种控制欲的肢体接触!

这是他作为一个从末世记忆与血火深宫中一同艰难存活下来的亲人,灵魂深处向对方传递的最炽热的承诺!无声地告诉她——有我!别怕!

这份坚定的触感如同强电流传递过去的同时,裴徽的声音已然响起,清朗温和,带着一种故意为之的、仿佛对眼前剑拔弩张氛围浑然不觉的轻松笑意:

“母后,小姨,”他那清越的、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穿透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凝滞,眼神真诚地扫过两张绝色的容颜,“我不是说过多次了?私下里,不必拘泥这些繁文缛节。您是我的母亲,您是我最敬爱的小姨。”

他的目光特意落在杨玉环那强自镇定的脸上,语气加重,充满不容置疑的亲昵,“私底下,我就是徽儿,您就是小姨。永远都是。”

话语末尾,甚至带上了一丝如同幼时撒娇般的嗔怪。

他一边说着,目光自然而然地在两人面庞和身姿上流转,真诚的赞赏发自肺腑地流淌出来:“看母后与小姨这面色红润,气息比之前更显沉稳悠长,体态也愈发挺拔矫健。每一次来,都觉精神气度更胜从前。这才是我朝最顶级的祥瑞!是家国安宁、子孙福泽绵长的根本!”

杨玉瑶的手反手轻轻握住了儿子的手腕,她的手掌温热干燥,带着一种经过长久磨练后的沉稳力道。

然而,她那双洞察世事的凤目,却没有一丝一毫停留在这份短暂的温情上,而是如同精准的箭矢,无比沉重地、紧紧地锁定在了妹妹杨玉环那双强自镇定的眼眸深处。

眉宇间笼罩着的忧虑如同深秋寒潭上的浓雾,沉重得难以化开。

方才因看到儿子而闪现的暖色笑容早已被冰霜覆盖,声音沉郁如同殿外彻底沉入暮霭的天色:“徽儿……”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入骨髓的疲惫与萧瑟,“方才……哀家正与你小姨说起……丫丫那丫头,今早递进来的消息……”

丫丫是她宫中一个极机灵、心窍玲珑的小宫女,专门负责从各宫洒扫的内侍那里探听那些主子们不屑于听、却又极其“实在”的风言风语。

“朝廷里那些铺天盖地的折子,说三道四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她的话语顿了顿,仿佛被喉咙深处的荆棘堵住,最终那两个字还是被她咬牙切齿地、带着切肤之痛与滔天怒恨吐出,“……宗室!那帮徽儿你网开一面没有杀的那些倚老卖老、尸位素餐的糊涂虫!竟也敢……越发不堪的风言风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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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堪”二字,被她咬得极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沾染着心头沥出的热血。

她甚至没有亲眼看那些污言秽语,仅仅是听到丫丫吞吞吐吐的转述——什么“秽乱宫闱”、“姑侄同侍一榻”、“妖妃遗祸,又欲乱天家伦常”

……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已如同千万把淬毒匕首,狠狠剜在她的心上!

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无法想象,这些话若被妹妹听见,会如何伤她本就破碎如琉璃的心!

更不能忍受这些肮脏词句,如同跗骨之蛆般粘在自己视若生命的儿子身上!

杨玉环的脸颊瞬间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惨白得如同初冬落下的第一场细雪!

她心中一片惶恐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禁锢喷薄而出:“不要!姐姐!求你!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让徽儿再听到这些污秽!不要让他再为难!!”

巨大的恐慌和灭顶的羞耻感如同海啸,瞬间吞噬了她!

她抬起视线,看到裴徽那张年轻却已然被迫背负起万里江山重担的俊朗面容。

即使他现在脸上努力维持着轻松笑容,眉宇间那几道因沉重政务和连番打击而刻下的、深如刀凿斧刻的竖纹却再也无法抹平。

那眼神深处极力隐藏的,是被无数道指责、无数双恶毒目光凝视下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钢针,正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双肩和脊背上!

“这深宫高墙之内……已是历经劫波、上天怜悯才留下的一条残命……能有这长乐苑一隅的清静安宁,能与姐姐时常相伴……于我杨玉环,已经是劫后余生、几世修不来的厚福!我……我杨玉环……如何还敢……还能再不知好歹地贪心奢望什么‘皇太后’的虚名?!”

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我厌弃如同冰冷毒液瞬间注满全身:“难道要让我……为了一个区区虚名……一个称呼……让徽儿背悖逆人伦的千古骂名?!”

“让本就处境艰难、承受着最深沉非议和误解的姐姐……因为我,再与你最疼爱的亲生儿子之间横生龃龉嫌隙?!甚至……甚至在煌煌史书铁笔之下,留下‘兄妹皆蒙其羞’、‘惑乱天家’的洗刷不清的污点?!”

“让那些本就如同蛆蝇的唾沫星子……把我、把姐姐、把徽儿、把整个杨氏彻底钉死在那耻辱的‘祸水’架上?!永世不得翻身?!”

马嵬坡前万民唾弃的哀嚎犹在耳畔,那是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她太清楚了,她早已看透:所谓荣华,所谓名位,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终成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