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哥伦布号居然回来了,那岂不是说新大陆的说法是真的?!
汉斯仍然难以置信,但哥伦布号的归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因此经过再三确认后,汉斯将胸口里塞满空气,然后运起十二分的中气喊道:
“哥伦布号!回来了!”
这一声炸响仿若惊雷,惊醒了还在起床懵懂中的汉堡城。几乎全部汉堡市民都亲眼目睹或有所耳闻一年前那无比盛大的出航仪式,也都知道哥伦布号代表着什么。
一名在港口市场等活的码头青年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的转身跑去,踩着湿滑的鹅卵石窜入腌鱼巷,腐朽的木悬窗在他头顶晃荡。
咸腥味、尿骚气和烤芜菁的焦香绞成热浪,撞开挂着冰棱的腌肉铺布帘。跛脚鞋在污水沟打滑时,他顺势抓住运酒车辕木,在车夫咒骂声中借力跃过圣安妮井台。
家门歪斜的橡木板被撞得山响,惊起阁楼鸽群。潮湿的壁炉飘出杜松柴的青烟,熏黑的天花板垂下几串风干的鼠尾草。正在缝补衣物的妇人吃惊的站了起来,手中的骨针悚然坠地,看到是自己儿子后,脸上的惊疑才变为责怪:“怎么啦?这么着急回家。”
“哥伦布号!回来了!”青年喘着粗气,却依然撑着说出了自己的消息:“死老头!回来了!”
妇人先是愣在原地,手中的补衣针还刺在粗糙的麻布上,那僵硬的姿势仿佛一座被定格的雕像。片刻后,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冲击了一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言喻,有震惊、有狂喜、有思念,还有那深深的后怕。
两道泪痕划过。晶莹的眼泪中,有独守家中的辛酸,有对丈夫安危的日夜牵挂,更有此刻得知丈夫归来的尽情释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妇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而与此同时,汉堡市议会的议长尼奥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尽管有些不悦,但尼奥还是心平气和喊道:“请进。”
因为尼奥知道,除非重大事件,不然管家不会这个点敲门的。
果然,管家一进来就迫不及待道:“大人,哥伦布号回来了!估计还要3小时就能到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