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育杰说:“我是真盼着她能像新陈代谢一样,去除掉腐臭血液,不求多好,至少能像个正常大学。”
李谕说:“你的说法与我的殊途同归,就像热力学第二定律的不同表达方式,但结论都是我们发现了原子核的一种组成粒子。”
美国物理年会的会员身份目前显然比不上英国皇家学会,但也不失为一个至高荣誉。
美国方面则表现得更加直接,美国物理学会会长迈克尔逊给上海发电:“我们现在不仅希望邀请李谕先生赴美讲学,同时也希望能够邀请到另一位科学新星何育杰先生!我们愿意发给其外籍会员身份。”
何育杰说:“但您怎么知道会有新粒子?”
“什么课题?”何育杰好奇问。
何育杰谦虚道:“少了您的指挥怎么行。”
“太遥远了!怎么可能!”何育杰说,“那是科学界至高的奖项。”
何育杰纳闷道:“总不会是带正电的氢原子?”
“院士先生的思路清晰,推敲过程也没有漏洞,确实很有道理,”何育杰赞道,他本来就是搞物理的,当然知道原子物理学的分量,继续问道,“您说的这个课题如何进展?”
这在洪宪帝制时代很罕见,因为大部分报纸都在报道帝制、护国军的情况。
反正李谕已经感受过。
经过几个月实验,他们有了重大发现:首先被突破的是氮(N)原子,在用α粒子轰击氮时,他们获得了氢核(H)。
“诺贝尔奖?!院士先生得的那种?”何育杰惊道,没想到李谕手笔这么大。
他读过私塾,有深厚的毛笔基础,留学几年又开始用硬笔,现在能写一手远超李谕的硬笔书法,真的有一种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感觉。
“先做大量轰击实验,”李谕言简意赅道,“用α粒子轰击各种试验对象,总结规律,如果发现某种特性及相对应的共性,就成功了。”
一一四.四一.八三.二一九
“所以说这个课题要花点功夫,不过我估算了一下,希望很大。”李谕打气说。
他们这种老一辈的老一辈科学家,治学态度极其认真,普普通通的实验笔记都写得非常仔细。
何育杰说:“我看先生的书法也……也还好嘛。”
他又拿出范源濂寄给自己的一封请他回国整顿北大的信,想了想还是放下,“帝制之祸,不知道何时能消。如果真的恢复帝制,我想北大还会延续现在‘两院一堂’的荒唐情况。学生仍然都是一群官老爷,来到大学里只想镀金,将来好升官发财,这可不是大学的样子。”
李谕说:“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北大就会焕然一新。”
平心而论,质子的发现确实没法和α粒子散射实验相媲美。α粒子散射实验的意义确实大太多。
以前看悬疑电影或者破案电影时,一直很纳闷大侦探怎么想出来的;然后看完整个故事又发现,原来没有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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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育杰道:“我知道,这是牛顿说的。”
李谕开车把何育杰从火车站接到大同大学,在校园里绕了一圈后,何育杰郁闷道:“原来你这里如此先进,颇有点欧美大学的味道,氛围也要比北大好不少,真令人羡慕。”
李谕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写字好真的能提升做学问的兴趣。”
氮原子核被α粒子击破后,射出原子量为1的带正电粒子,即氢核;破裂后的氮原子核又和α粒子结合成另一种元素——氧原子核。
他还是很热爱北大的。
卢瑟福仍不失大师风范。
之所以一开始想不明白,看完后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就是因为正推和反推的巨大差异。
不过发现质子确实够得上诺奖标准。诺奖的获奖成果也能大致分出几个等级,有那么几个强的过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