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硕扑通跪地,华服沾满炭灰:"殿下饶命!"他涕泪横流,"公孙家早躲去了幽州,或者是暗处,那公孙婀娜更是成了柳林的夫人,留我背这黑锅!柳林掌控幽州粮道,更是掌控民心!我若不从...前日管家不过说了句'朝廷自有法度',就被..."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皮靴踏雪声。
司马越当机立断,扯过帐幔裹住公孙硕。暗卫破门而入时,只见满地碎玉与两个醉醺醺的歌姬。"大人安好?"为首的暗卫扫视屋内,目光在司马越腰间掠过。公孙硕强装镇定:"滚!扰了本大人雅兴!"
待暗卫退去,司马越甩开帐幔,看着公孙硕颤抖的指尖:"原来公孙家的人都活着,躲在柳林身后分一杯羹。"他冷笑,"你既不敢反抗,又不肯死节,倒真是'明哲保身'。"
公孙硕瘫坐在地,无奈的苦笑一声,“殿下,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而已,我来这里,无非就是攒一些功劳,之后就要调回洛阳的……”
“我父亲是您东宫的属官,您可得……”
"够了。"司马越一脚踢开他,寒意在胸腔翻涌,他摔门而出,气哄哄的坐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窗外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几个系着柳字银牌的少年举着糖人跑过,糖稀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原来北疆百姓的笑脸,都是柳林用金银与粮食堆砌的牢笼。”
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但是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有些书生意气,金银与粮食堆砌的牢笼,如果全天下都是这种牢笼的话,那百姓们就不会造反了。
回客栈的路上,阿凛握紧拳头:"公子,不如..."
"去幽州。"司马越望着城楼上的柳字大旗,想起外公临终前的话:"北疆寒铁,得之可得天下。"如今这柄寒铁,早已被柳林淬成了利刃。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冰晶在掌心迅速融化,"柳林胃口有多大?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与太子做一场真正的交易。"
雪越下越大,马蹄踏碎冰辙,扬起的雪雾中,满雄关渐渐隐入苍茫。
司马越回头望去,只见颂德碑上的鎏金字在雪中愈发耀眼,恍若柳林张开的血盆大口,将整个北疆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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