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将碗递给映月,由彩云整理几下衣裳,起身缓步到诸官员面前。
“各位大人都报一下各自辖区的户籍人数,以及男女比例。”赫连玉调子慵懒威严,不紧不慢指向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年轻男人,“你先来。”
“回殿下,下官张运,辖区为五汾县,全县共八万人,其中男四万三,女三万七。”
“不错。”
赫连玉这声夸奖落下,张运松了一口气,脸上隐约得意。
“你们五汾县只送了五十七个女孩去学塾?”赫连玉身姿未动,“映月,本殿说的可对?”
映月跟在赫连玉身后:“殿下记性好,并未记错。”
陈运立马明白了,这是来找茬的,不是来夸他的,脸色煞白。
赫连玉锐利眸光仿佛沁了墨,直逼陈运:“五汾县这几年生女如此少,你这县令该当何罪?”
“殿下恕罪!”陈运扑通跪下,脑袋一下又一下往地上磕,“殿下恕罪!实在不是女孩少,是县中百姓不愿意送女孩去读书啊!下官也没办法!殿下恕罪!”
“没办法?”赫连玉转身,华盛如牡丹的裙角荡起涟漪,衬她如火如凰,“既然不愿意送,那便罚银子。百姓生活不易,便少罚些。”
赫连玉轻飘飘吐出几个字:“只罚一百两。”
众官员惊诧。
一百两?
普通农户哪里拿的出一百两?
赫连玉环视这群郡官:“本殿要你们另设一官,名为学官,单记录学童年龄与学龄。若有父母健在,生计皆能自理,却不送儿女入学堂者,每年罚一百两银子,只送男不送女者,每年罚二百两银子。交不上罚款者,父充军母劳役。”
众人不敢有异议,忙高呼英明。
至于是不是真的英明,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杆秤。
“本殿给你们十日,十日后,若是学塾内女子仍远少于男子,你们提头来见。”
“下官领旨。”
翠园亭的敲打,实实在在给了这些郡官们一棒。
他们醍醐灌顶般,猛地觉悟。
眼前人可是昭阳公主!
初回京便得国师青睐,成为国师唯一的弟子。
昭阳公主还是第一个有实实在在封地的公主,待遇远超皇子。
昭阳公主来昭阳郡后,抄封家、建学塾、收学子、建孤老院、建女医馆,实实在在为百姓们做善事,既让壮年们有了收入,又让老弱妇孺有了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