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揣测着沈惊鸿的来意,顺着他的话说道:“庄自贤在朝中经营多年,有心给侄子谋个好差事,不是件难事。”
“慕大人也知道,如今我奉陛下的旨意主持外官考绩之事,这庄文峰自然也在其列,他人还未到定京,考绩结果却已经出来了,全部都是甲等,明年便能调任江陵知府。慕大人,你自淮州来,应知淮州事,这庄县令为官果然如此了得吗?”沈惊鸿似笑非笑道。
“呵。”慕灼华冷笑了一声,“我虽在闺中,却也听过庄县令的厉害,只是这厉害却非彼厉害,能在考绩中全部得甲,想必庄御史出力不少,也得利不少。”
沈惊鸿好整以暇地说道:“你在户部做事,应该知道如今朝廷冗官冗员,不少官员尸位素餐,朝廷为此每年要多开支二百万两,不仅如此,这些庸官贪官仗着职位之便,更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让百姓苦不堪言。”
慕灼华点了点头:“因此才需要三年一次小考,九年一次大考。”
沈惊鸿失笑道:“这种考核又有什么意义,如庄文峰这般蛀虫,今年也得了甲等。吏部考核,是由吏部主持,都察院监督,但历来考核都是走个过场,又有几人会真正被黜落罢免?真正被罢免的,并非是因为为官不善,而是因为得罪了上官罢了。如今吏部考核,已经沦为官员敛财的工具了。”
慕灼华神色凝重,沉沉叹了口气道:“世道如此……”
茶盏被重重放在了桌上,沈惊鸿一双凤眸亮得惊人,他唇角微翘,笑着看向慕灼华,“那你我二人,何不联手颠覆这世道!”
慕灼华被这动静吓得心脏一跳,惊讶地看着沈惊鸿,呼吸一窒,缓缓问道:“沈大人意欲如何?”
沈惊鸿微微笑道:“今日牢中被关押的一名女子,是庄县令的妾侍,名慕明华,若我没有猜错,是慕大人的姐妹吧。”
慕灼华拳头猛地攥紧了,片刻后才松开,叹了一声道:“沈大人,是想让我策反慕明华,让她咬出庄县令的罪证,以此为剑,诛邪锄奸。”
沈惊鸿轻笑道:“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便能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