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恒缓缓道:“因为,常年不化的冰雪,可以让封存于其中的疫病永远存在,只需要开启阵法,便能融于汩汩雪水中,流经下方所有丛林……”
六条奔腾如怒的江河,会将这可怕的疫病带到下游所有的聚居地,再从聚居地向四周而扩散,一传十,十传百,从人烟稀疏的茶马古道到都市繁盛的云南府,届时再南到广州府,中至应天城,北上顺天、西往江城,只要有人、甚至有活物的地方,便能将瘟疫带往九州各地。
届时,这可怕的疫病将迅速蔓延。此病发作如此迅速,又只要接触便能置人于死地,死相又如此恐怖,大夫也必将束手无策,怕是会成为灭绝大祸。
“难怪……”阿南望着面前奔流的江水,想起昨夜她去探望司鹫之时,竺星河对她所说的话。
他说,这次的阵法,就算来亿万人,也只能是来得越多,局面越可怕。
越多的人,便能携带越多的疫病,传染的范围将会越大。
朱聿恒显然也与她一样想到了此事,两人的目光交汇,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
毕竟,这与以往面对的危机都不同。
以前他们面对的,是具体的、肉眼可见的后果,可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却是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抓不住的病魔。
无从着力、无法下手。
但,阿南望向西面,苍莽的丛林挡住了她的视线,却挡不住她一往无前的目光:“既然这疫病是在滑坡后出现的,我怀疑,是不是因为地动滑坡,所以让阵法中存在的东西提前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