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它们说话,你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上次和那些悬天寺的人打的时候她就发现微生明棠的古怪了,“你明明是个人,人怎么能和草木说话呢?”
草木若修成妖身,有了人形,那还能口吐人言,可这些灵草都未成妖身,不会说话,微生明棠能与它们对话,说明靠的不是语言,而是意识。
拾瑛虽然见过世面不多,却也知道这很不合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微生明棠收拢了掌心,握住花草们的一片心意,微微笑道,“我生来便与草木亲近,或许……我也未必是人。”
“你若不是人,又何必为他们奔走。”拾瑛只是一个猫妖,她对这人间没有归属感,更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我终究是微生明棠,微生氏的传人,受这片土地养育之恩。”微生明棠轻轻一叹,侧过身,视线落在拾瑛身上,如轻风细雨,柔若无物,又缱绻缠绵,“那你为何又跟着我四处奔走?”
穿过枝叶的阳光碎金似的洒落在他身上,让本就俊美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矜贵,拾瑛被他眼中的光芒烫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现在外面那么乱……”
微生明棠看着拾瑛眼中浮起的慌乱,若有所悟,低笑了一声,握住她温暖的小手,拉着她朝外走去。
“那你可要跟紧了。”微生明棠的声音轻快地传来,“别松开我的手。”
拾瑛恍惚地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微生明棠的体温比她偏低一些,她本该是喜欢火的炙热,却也莫名贪恋这一抹凉意。
入冬之后,北地的白昼越来越短,黑暗似乎正在蚕食这片本该繁华的土地。
苍穹之下,冰海之上,一个孤傲萧索的单薄身影御风而立,似孤鸿,似离雁,于海风中轻扬衣袂。残阳如血,日月同天,她站在阴阳明灭之间,一点点被黑暗吞没。
看着晏霄冷厉的面容,谢枕流沉声道:“你现在收手还为时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