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起来,红绸乱颤,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东西,猩红的长舌蠕动着,道“他就是你们十九州第一的冠玉道人,一个灭绝人性,弑女屠子的人居然是天眷之子,只差一线之隔就要得道了,凭什么!为什么!难道苍天如此是非不辨,善恶不分吗!”

嘲讽,带着难以言喻的苍凉和愤恨。

柴岫端起桌子上的凉茶轻吹了一下,瞬间袅袅热气浮起,染上了他无任何波动的眉眼,啜了一口,喉结滚了滚,又放下了。

妖本就是冷情冷性的,他所剩不多的情感只给了姜洛,别的再也没有了。

鬼娃娃闭了闭眼,沙哑的开口:“每逢生辰之日,老身都会遮掩气息,附在纸人身上去一趟人间孤岛,凡人都称我为鬼娃娃其实不然,老身名讳娑恨罗刹。”

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十九州和鬼域互不相通,只有寥寥几字记载,柴岫拿不准她修为几何,但能够勾连两界倒也并非等闲之辈。

“就在那日,上天终于垂怜了老身一次,撞到了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娃,她的气息,就是多么刻骨的,仇人的味道,虽过来一千二百余年了老身却觉得不会闻错。”

“于是老身呆在你身边甘愿为你遮掩,等到了今天才发现仇人竟然是冠玉道人,那个小女娃的血脉很浓郁,是他亲生骨血没有错,可是在飞升的紧要光头,他居然把小女娃带到了无涯宗是为了什么。像他这种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会单单为了自己的血脉吗。”娑恨罗刹冷笑的看向柴岫,猩红的长舌在嘴里缓缓蠕动。

她暗有所指。

柴岫琥珀色的眸子变了一变,有幽光划过。

“老身被十九州的灵气所限制,修为被压下了十之八九,无法亲手了结他。但小狐狸,你可以,你的成长速度让人咂舌,虽然对上他还远远不够,可是已经等不起了,他的飞升只差一道突破,你心爱的女人在如此阶段被他带入无涯宗又何能确保不是他飞升的踏板,布下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