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对付我!”他恨恨地说,拉了拉铃绳,叫仆人端一杯酒来,谁知道他才拉铃,仆人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他还以为仆人和自己心有灵犀呢,却见他空着手,灰白着脸说:“大人,王太后的侍从来说,教您马上赶到阿兰胡埃斯宫去。”
唐璜公爵一怔,然后马上明白过来了:“她要生了?”
阿兰胡埃斯宫距离马德里约有一百里,也就是那位有幸怀了卡洛斯二世的孩子的侍女和王太后暂时行居的地方,唐璜公爵不无恶意地揣测过胡安·帕蒂尼奥也觉得丢脸,毕竟这个侍女正是他的亲眷,但在国王没有大婚之前,王室夫人是不能公开出现的,这个侍女也只能带着肚子转移到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去。
只是这毕竟是国王的孩子,就像是唐璜当年那样,他的出生需要有可信的证人证明,唐璜公爵也只能连夜赶去阿兰胡埃斯宫——他在侍从的引导下近似于小跑地冲过走廊,穿过无数房间,等到周围越来越黑,越来越热,他就知道快要到了,外面的房间里挤满了男男女女,人们向他行礼,公爵理也不理,径直往里面走。他一进去就看到了产妇,还有露在外面的两只青黑色的小脚。
一个教士正在往产妇的头上抹油,她颤抖着嘴唇,面色就像是擦了铅粉,还没等公爵说些什么,她头一垂,就死了。
接下来就是一派混乱,王太后命令助产士剖开产妇的肚子拿出孩子——公爵不知道助产士是不是听了她的话,反正他几分钟后就看到了那个婴儿,也知道了产妇难产的原因——婴儿有两个头。
第三百六十九章 尘埃落定
在历史书上,除了如阿基坦的埃莉诺这样值得大书特书的事件,大部分婚姻都只有寥寥几行字——尤其是对公主与王后而言,很多时候,她们只会被记录为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她们自己如何,没人关心——但从路易十四时期开始,波旁家族的贵女们就有了另开一页的资格,虽然那时候人们对于异国王后总是十分警惕。但经过学者的分析,路易十四与奥尔良公爵显然不是那种对自己的儿女毫不在意的人,可以说,无论是王太子,大公主还是大郡主,以及之后的公爵之子,他们的婚事都被安排的极其稳妥和有利,这里的有利不仅仅只针对法兰西或是她们的父亲。
如果要从中挑选一位来说,人们大概都会众口一词地提起幸运的玛丽,也就是奥尔良公爵的长女,凡尔赛的大郡主。
之所以是“幸运的”,是因为她曾经两次差点与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商定婚约,但都没有成功。
……
一旦神圣罗马帝国的利奥波德一世愿意插手,那么事情就变的简单起来了。
因为西班牙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婚约在前,如果利奥波德一世不愿意让步,那么罗马教会依然会支持先前的婚约,除非西班牙人能够证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大公主安东尼娅没有生育能力,这点西班牙人当然拿不出来,而且利奥波德一世没有再给西班牙的哈布斯堡机会,他让他的巫师调制了一些魔药,将大公主安东尼娅的发育时间往前调整——简单点来说,就是强迫大公主安东尼娅提前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女人而不是孩子。
在凡尔赛的大郡主听说此事之后,一股寒气从脚下冲上心头,她有慈爱的父亲与宽仁的伯父,对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想象——在这个时代,贵族家庭的女孩们,只要没进修道院,在食物充足,活动足够的情况下,一般是在十二岁到十三岁才会成熟,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公主安东尼娅几岁?八岁而已!
但这对于利奥波德一世与马德里的亲奥地利派来说是一件寻常事,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斡旋,希望能够将卡洛斯二世的婚事提前,当然,是与大公主安东尼娅的。
利奥波德一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态度,西班牙人虽然垂涎于大郡主的嫁妆,却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奥尔良公爵也隐约从国王那里知道,卡洛斯二世的头生子一出生就夭折了,而且情况可能比他们想象得更糟糕,西班牙人隐而不宣几乎就能佐证这一点——看看哈勒布尔公爵与蒙特利尔公爵就知道,哪怕是私生子,国王的儿子诞生后也是要举行欢庆宴会的,夭折的孩子也应该举办几场盛大的弥撒,但马德里或是托莱多宫廷中的人就像是全死光了,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