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罗·维萨里这个人的来历也是无从查询,可能和国王身边那些“占星家”与“炼金术师”差不多,他与他的妻子,从某一方面来说,婚约不受承认,所以莫特玛尔公爵才有祈求陛下开恩,承认他与别人妻子达成婚约的可能……反正这件事情真是乱透了。
蒙特斯潘夫人倒是毫不在乎,据她身边的侍女说,她甚至给莫特玛尔公爵和维萨里御医同时写信,叫他们爸爸,要求他们帮她在国王面前美言呢。
说魔鬼魔鬼就到,这里他们才提起蒙特斯潘夫人的两个父亲,维萨里御医就从柯尔贝尔身后走了过来,然后莫特玛尔公爵居然也从孔蒂亲王身后走了过来——他们经过的地方,都微妙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们,贵女们还有些激动。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见面。
莫特玛尔公爵注视着维萨里,维萨里也注视着莫特玛尔公爵,维萨里曾经无数次在噩梦中看着他的敌人浑身溃烂地痛苦死去——公爵也曾无数次在幻想中持剑刺穿“他”的喉咙,只不过噩梦中的那个总有鲜明的面孔,幻想中的那个却是面容模糊。
他们平静地走近,莫特玛尔公爵略微俯身,抬手压了压帽檐,维萨里则鞠了一躬。
“今天的宴会真是热闹啊。”莫特玛尔公爵说。
“是啊,”维萨里说:“只是人太多,这里的空气就变的浑浊起来了。”
“医生说过我不能在空气浑浊的地方待得太久,先生,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莫特玛尔公爵说。
“我很愿意。”维萨里说,于是这两人就肩并肩地走了出去——宴会在维纳斯厅举行,厅外就是盛名在外的冬青树迷宫,这座迷宫不但大,而且岔道和死路很多,在死路的尽头总是有一对对称的座椅,好让精疲力竭的人坐下来休息,维萨里和莫特玛尔公爵走了很长时间,保证不会和什么人意外地“偶遇”,才在一处死角里坐了下来。
“您今天来到这里,”首先开口的还是莫特玛尔公爵:“是因为蒙特斯潘夫人的邀请吗?”
“是的,”维萨里露出了一丝又是怜悯又是讥讽的神色:“她说,我没有参加她母亲的葬礼,至少应该参加自己外孙的庆生会。”
莫特玛尔公爵也笑了:“玛莲娜临终的时候对我说,她要去见您了。”
“她一直不知道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莫特玛尔公爵坦然地说:“我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我为了夺走她,甚至不惜陷害您,我希望您去死,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那么您现在还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