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中,夏氏的嫁妆也搬得差不多了。只见一阵脚步声中,几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和夏氏一并走了出来。
被两个打扮富贵的妇人一左一右地扶着的,正是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夏氏。在阳光的照耀下,夏氏的眼皮肿胀着,眼中也有水光,显然刚刚哭过。不过与她这表情相反的,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睛微垂,眼神中带着几分绝决和恨意。
扶着夏氏上了马车,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开始启动。随着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沉沉传来,转眼间,夏氏等人挟着无尽的烟尘慢慢从巷道中离去。
夏氏的队伍一走,一众看热闹的人也在离去。柳婧刚要离开,听到一人问道:“咦,钱示和他那外室呢?怎么不见了?”
一个声音笑道:“那两人啊,他们既与那采花贼勾结在一起,也不知背后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钱示是官身,虽然只是审了一下没有下狱,却给赶出了衙门,如今已是白身。那妇人嘛,还被抓在牢中审问呢。”
“听说那外室肚里还怀了一个杂种,不知钱示会不会把她赎回?”
“听说会赎回。不过那妇人名声糟践到这个地步,这钱示也丢了官,家中余财都被夏氏带走。你们不知道,夏氏也是心狠之人,她把她的嫁妆一晾,算起来连这个宅子也都是她的。至于两人所生的孩子,更被有司判与夏氏一人。那钱示当了多年的官,竟落了个两手空空。依我看,以钱示现在这名声,他要与那外室过下去,也只能离开汝南回到哪个乡下。过那隐姓埋名的贫贱日子才成。”
听到这里,柳婧道:“行了,我们随便转转吧。”
“是。”
众人看热闹看到这里,已是大为满足,因此这一声回应也特别慡快。
马车转过弯,朝着汝南正街上驶去。
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来往行人,明明邓九郎离开不过几日,可柳婧却觉得,这时间已过了数月一般。
刚才,她在柳行风面前是信誓旦旦。说得有头有理,可接下来要怎么做,其实她还真没有想好。离开汝南是一定的。只是什么时候离开,离开后要到哪里去,她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