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她也不是真忘了,只是刻意压着罢了。
穆寒担忧是因为了解她,她坚强又脆弱,一忆起飞头,浓稠血腥蒙面的感觉立马就出来了,脸面上颅腔恶血的温度仿佛还在,那是人血,甚至现在都还没洗干净。
韩菀脸匆忙一抹,把衣裳换下,现在头发耳廓颈侧指甲都还残存赤褐颜色的干涸血液。
她慢慢洗干净了,用皂胰洗了很多遍,才慢慢用巾帕抹干水。
韩菀苦笑,胆子还是不够大啊。
她有预感,她恐怕不会睡得安稳了。
穆寒立在下首,此时跪请她叫医士。
这是想开一贴瞿医士那种药了。
韩菀却摇了摇头,先前府卫武卫受伤,有两个濒危的,她吩咐医士去照应,如今还守在那边。
她是主子,这关口请医士难免降士气,他们几处布置安排人手本来就有点短了,不大合适。
韩菀没打算叫医士,反正是老毛病了。
她叫穆寒取药丸子来,这是瞿医士配的,专让她出门不方便时顶上的。
韩菀和水服了两丸,慢慢躺了下来。
“你也赶紧去歇歇,明儿事还很多。”
疲惫至极的沙哑声音,尾音渐渐轻了。
穆寒抬头看了一眼,韩菀已阖上眼睛,站了片刻,他只得退下。
……
夜半,没什么意外,韩菀果然魇住了。
精神太疲惫,梦魇过分真实。
韩菀特地留了侍女在屋里,可惜连遭变故,主子都没睡她们更不敢休息,同样倦怠,沉沉睡着没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