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鱼跟在闻云兮后面。男子抱着心上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那般小心翼翼,像是托着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有一个声音忽然从心底响起,忽远忽近,“你说,如果她死了,闻云兮是不是就会永远地忘了她,而你,你们这么像,你就会变成她,你想这样么?”
慕虞被闻云兮抱起,右手垂下,手里握着猩红的剑。剑尖朝下,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背,一小流一小流地滚下。
那般脆弱,那般不堪一击,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将人推离闻云兮身边。
慕鱼跟在后面,看着那猩红的血迹,怔怔回道,“不是。”
几乎是百分百地笃定,“闻云兮永远也不会忘记她。”
她拖着脚步跟在后面,沉顿且虚乏,一股不甘心的悲怆从心底而生,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
如果,他忘记她,该多好。
如果,她能成为她,又该多好?
慕虞的伤比想象中的重,回到司祀阁,闻云兮成天地守着她,几乎寸步不离。
慕鱼从易楚阁买了几样调养生息的药丸,送去风鸣阁。
闻云兮一直坐在床前,深邃的双眼黯淡,比起从前还要空洞,也只有在望向慕虞的那一瞬,才会微微发亮。
慕鱼看着两人,将药放下,转身又带上门。
一个奇怪的想法又慢慢晕上心头,“我想成为她。”
无极脉的夜色,格外清澈,天空一碧如洗,星子闪烁,夜风刮来晚玉棠的清甜,混着坛中的酒,越发清凉。
慕鱼一个人坐在屋顶,冷风配冷酒,几杯下肚,才堪堪叫人定住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