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挪到宋清平的院子外头,我才看见日光照进来,将某某和某某的影子映在纱糊的窗子上。我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好像一只翻过身的绿毛乌龟。
等到走近了,里面就传出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想过要避着我。
那两个人是宋清平和沈林薄。
沈林薄是我二弟,他不怎么喜欢我,因为他一直想当太子,而我这个草包竟然臭不要脸地占着太子的位置占了十四年。
天地良心,我想过把位子让给他的,但是他这个人的脾气实在是怪得很,他指定会一甩袖子说:“谁用你相让?”最后我就成了他眼中非除不可的废物大哥,所以我还在等待机会。
我在窗户边蹲下来,等着沈林薄什么时候走。等得烦了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锉刀,细细地雕一个没雕完的小兔子,上一回我雕的兔子拿出去卖了二两银子。
沈林薄还要去书院上课,肯定是大清早就过来探望宋清平的。
宋清平确实是个很好的人才,沈林薄想当太子就得拉拢他。
可我是什么呢?我是个木匠。等沈林薄做了皇帝,宋清平作了丞相,我就去工部挂个名儿,每天给他们修宅子、打家具。
我又想到昨天晚上宋清平在梦里喊的那一句“陛下”,他究竟是在喊谁?总不会是喊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