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愣住了,想了好一阵子才道:“那边的空隙太大,不能用这么细的铜线,你早一点跟我说吗,给,这个适合你。”狼人从石头桶子里翻找着,从快到底部的地方抽出一条成年人手臂粗的大绳子的一头,花费了许多气力才把整条绳索抽出来。这绳子比宁亚穗之前见过的都要粗要长,就如一条没有生命力的巨蛇,初次看它有点可怕,再次观察时还是觉得太大。狼人见宁亚穗在端详绳索,又道:“这是以前住在那个洞穴里的一个灵魂的遗产,那人死后,绳索就自动断掉,我们就把它藏在这种地方,你看绳子,长出新叶了,来编织一下就能继续用下去。”说罢,把粗绳托在膝盖上,动手绕起来。宁亚穗有样学样地编织,一直做到天亮。
罗杰因为要继续工作,不得不提前睡了,醒来时看见宁亚穗抱着粗绳,兴奋地对自己道:“你看,绳子好了。过来,黑鹤,我们可以到新家了。”看着宁亚穗一使劲把绳索盘起来托到黑鹤背上,飞跑似地冲出去,紧张地耸动肩膀,站起来要追上去。罗杰刚到门口,狼人呵呵笑道:“宁亚穗这孩子对任何事物都保持兴趣,一夜就能学会如何编织绳索,要找个好师傅教她才行。”罗杰回敬一句“只可惜古特提列图里没有多少人会接受她”,轻步跟上那活泼的孩子。
宁亚穗跑回小路尽头,把绳子的一头挂在路边突出的石碑,绑紧了才让黑鹤飞到对面,拉到七成松紧的时候,罗杰过来了。他说道:“亚穗小姐,这样子就可以了,过紧的话绳子容易磨损,太松的话不好走,这中弧度刚刚好。”宁亚穗没听罗杰的话,拉紧了走上去才觉得后悔,绳子太硬,赤脚踏着感觉如针刺般不舒服,只好放松一段,才飞步过去。罗杰摇着头,也踏着绳子跑过去,刚刚到达地面,听见已经进入洞穴的宁亚穗喊道:“黑鹤你看,这里有个大石桶,还有张石桌。”
罗杰走进洞穴,看见洞里毫无装饰,接近空旷门口的地方确实有个圆形的石头桶,不过没有水,露出光滑的青白色内桶壁。石桌子贴着墙壁摆置在一旁,坐在旁边时高度刚刚好,桌面相当宽,宁亚穗、罗杰、黑鹤头脚相连地睡在上面也不到头尾,很特别。宁亚穗站在旁边,身子还不够高,头略露出,一双小眼盯着没有放置东西的桌子,把小铲放上去,回头环顾洞穴。洞穴不大,只比帐篷大一点,洞顶和墙壁上粗糙的沙质岩土仿佛随时会掉落,却是看起来危险,摇动它但动不了的那种。
宁亚穗似乎对新居不大满意,瞧着小铲子,愉快地道:“太好了,这铲子有用处了。”她一手抓起铲子,跑到洞壁对面,敲打着墙壁,想要挖个地方。
罗杰怎么会不知道幼小孩子的心思,回到外面找狼人,取来更多的工具:大铲、锤子、刷子等等,全部交给宁亚穗,道:“随你喜欢,你爱什么就做什么。”
第045章 不灭的灵魂
火红的太阳降到了地平线,沙子里的余热烧烤着空气,干涸而炎热的一天快要过去,罗杰才从古特提列图的神殿回家。还不到家门,绳子的变化就令他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早上去的时候还不过是一条枯藤,现在长上了绿叶了?水?”罗杰清楚的是风动草是喝水生长的沙漠植物,说是夜间生长,其实白天也能长一点的,但要是成长得像屏风一样密度的大帘,那需要多少的水,不能不好好思考思考。
罗杰走过长绳,一眼瞥见洞穴外的小平台建起了一壁墙,是由岩崖上的沙子一样,灰土黄色,隐隐地闪着碎光,朴实而坚固。黑鹤从洞里跳出来,把怀抱里的碎土用水浇润贴在墙上,展开翅膀抹平向内的一面,兴奋地舞动身体,抖落余下的泥巴。罗杰拉着黑鹤的羽毛,问:“亚穗小姐做了什么事?”
黑鹤道:“我们在洞里做了个小洞,在顶上,还开了个小窗,可以看见对面的大岩山呢。”
顺着黑鹤指的方向,罗杰果真看见原本拱形的内洞顶缺了个方口,弧型墙壁上凿了几个长形小孔,插上类似铜棍的圆头棍子,似乎用来当楼梯。洞里原本只有石桶、石桌:桌子旁又张了另一张桌子,比较矮小,适合宁亚穗的高度;几张白色带花的凳子放在桌子旁,感觉有点怪;桌子也没放多少东西,罗杰的旧物不少都在那次火灾后毁掉,收拾过来的只剩下那把缺了角的刀,碟也是宁亚穗刚从狼人手中分配到的,只有四只,已经尽了那孩子的努力。
罗杰看看空荡荡的洞穴,瞧瞧装满了水的石桶,一转身就爬上小室。这小室很细小,仅可容纳一张小床,窗子在床后,方方的,还带着窗花,尽管做工粗糙,但也不失为一个可通气的小口。罗杰见不到宁亚穗,跳下楼梯,问道:“亚穗小姐呢,她在什么地方?”没有回答,罗杰转身寻找黑鹤的身影,“黑鹤?”
一连呼唤了几声,黑鹤的声音忽然从空中传来:“罗杰,主人有地方要去,我们会晚一点回来。”就这么一句话,黑鹤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再也听不见。罗杰无可奈何地坐下,点着油灯,在昏暗的火光下环顾四周,觉得洞里的摆设实在太不像话,于是越过绳子回到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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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殿也落入暮色里,高壁早已挡住了阳光,林子里一阵寒风吹过,更显阴森。徐艾琳一手抓着灯烛,一手提着果篮,匆匆忙忙地随着队伍回到厨房,放下篮子,见旁边一个年轻男孩抓走果篮里的一个鲜桃,喝止道:“哎,我可爱的蜚哥哥,这里这么多的果子不要,偏找我这个残损的不可么,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