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觉得自己刚才舍身护主的表现,已经足够向季长澜表明忠心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有这个资格开口的。

所以,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乔玥轻轻问了一句:“侯爷,奴婢刚才表现好吗?”

季长澜低低应了一声,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垂眸将瓷片放到一旁,修长的指尖缓缓拂过腕上的佛珠,试图将心里那原本不该有的占有情绪压下去。

可乔玥根本没意识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亮着一双杏眼儿笑眯眯的开口了:“那奴婢的毒可以解了吗?”

屋外雨丝沥沥,少女轻软的嗓音在落针可闻的屋内清晰刺耳。

季长澜忽然屈指弹了一下腕上的木珠,转过一双眸子静幽幽看着她,微微弯唇道:“你觉得呢?”

他的神色一如方才那般优雅柔和,可乔玥嘴边那句“我觉得可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四周又安静下来,乔玥这会儿倒是什么也不敢问了,而季长澜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急着让她出去,解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里轻轻拨弄着,眼睫微垂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气氛变得诡异又尴尬起来,乔玥正低垂着眼睫不知该说什么时,西房的裴婴就领着侍卫匆匆跑了过来,看到倒在一旁的玉珍,忙单膝跪下,问道:“侯爷可受伤了?”

季长澜淡淡道:“没有。”

裴婴道:“步鹤前天刚被放出来,回去后听说靖王府的事儿大病了一场,玉珍是吏部的人,估计是奉步鹤之命动的手。”

季长澜应了一声,目光淡漠的看着青烟后若隐若现的玉佛。

裴婴上前探了探玉珍的脉搏,见还有些跳动,低声问:“侯爷可还要审?”

冷风从门外灌入,季长澜衣摆微扬,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掌中的木珠,他微垂下眼,毫无温度的淡淡开口:“直接杀了罢。”

“是。”

乔玥控制不住的后退一小步,季长澜恰好转眸看向她,微一垂眼,就看到了她掌心被瓷片划破的痕。

浅浅一条,虽然不深,却也渗出了不少血珠。

而面色苍白的小姑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了,一双小手还攥着袖子,倒将那藕粉色的袖口都染红了几分。

季长澜微眯起眼,淡色的眼眸浸染了屋内暗沉的光,忽然改口道:“把玉珍送去暗牢。”

裴婴愣了愣,抬眼看了眼季长澜的冷凝的目光,也不敢再问什么,忙让侍卫将玉珍拖了下去。

屋内光线黯淡,季长澜冷冰冰的眸子宛如一潭幽水,缓缓朝乔玥伸出一只手。

乔玥没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睁着一双杏眼儿看向他,小鹿似的无辜。

四目像对,空气诡异宁静。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气笑了,季长澜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不知道疼?”

乔玥握着袖口的手蓦然一松,这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刚才没觉得有什么,被季长澜这么一提醒,她才感觉到疼,蹙了下眉,正想着回房找纱布包一下的时候,季长澜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乔玥下意识一缩,细软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带着一点儿微痒的酥麻的触感,季长澜眼睫微颤,面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抬眸看向她,语声轻缓情绪难辨:“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