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艰难地抬起眼帘,嘴角仍旧挂着微笑。
他直视徐腾,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眼神里,竟也含了丝讥讽。
“贱种,也配用这种眼神看我?!”
徐腾面目狰狞地抽出长刀,霍然划过司独数的双眼!
他扔了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狠狠啐了一口,“谢二他们应该跑远了,真扫兴!咱们走,换个地方乐呵!”
所有人都离开后,倒在血泊里的少年抽搐了几下,忽而摸索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
他艰难地扶着门框,双眼的位置是两个血洞。
他仍是笑着的,
“不能跪啊!
“我们读书人,只跪天地君亲师啊……”
雅座内静悄悄的。
楼外寒风骤起,吹开了雕窗,把今冬的第一场雪,送了进来。
它们轻柔地落在逐渐失去体温的少年身上。
他就站在那里,浑身是血,脊背挺直,不卑不亢。
一袭青褐带补丁的儒衫,明明满是血污,却又干净得如同春风。
大雪簌簌。
今冬的梅花,开得不早不晚。